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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學生們在國家節慶時集中在司令台，這樣板式的記憶，到了印度還是一個樣子。 |
前言
2015年8月，我跟著醫院的醫療團，來到印度拉達克服務三週。在海拔3000多公尺的高山上，常常會無預警地停電，但是我認識了一群讓人無法不喜愛的朋友，心裡面隨時都充飽了電！且讓我試著留下一些文字，把一些感動/感觸記錄下來吧。
一座喧擾的城
婆婆住院隔天是個大日子：印度獨立紀念日。雖然心裡惦記著婆婆的狀況，我還是跟著醫療團的夥伴們進城去了。
平常懶得出門的我，即使是自己國家的國慶日也不可能去總統府人擠人，來到了印度卻要特地來湊個熱鬧，實在蠻矛盾的。慶典在城裡富有歷史意義的馬球場舉辦。我們抵達馬球場時，現場已經擠滿了觀禮的民眾。而慶典的節目其實頗無聊，不外乎致詞、學生列隊行進、民俗舞蹈表演...這樣的制式內容。看個1小時也就覺得乏了。原本以為自己是外國人才覺得無趣，往旁邊一看才發現不得了！連一旁維持秩序的警察們都睡著了啊！
離開馬球場後，我不想進城購物，於是脫離了隊伍一個人晃到城郊去。說是晃晃，但其實我的目標很明確，我想去城郊的一座佛塔看一看！
Shanti stupa——這座佛塔的名字。Shanti是「和平」的意思。身為基督徒的我本來對於參觀佛塔沒有什麼興趣。但是當你從遠處眺望這裡，可以看到一片黃土覆蓋的山峰之間，有一抹象牙白靜靜地安歇在山腰處。在灰撲撲的塵土之中，這樣的白色理應顯得招搖，但卻意外地沈靜，典雅。「如果我有一整天的時間，何不試著走過去看看？」信步向前，我決定走看看！
邊走邊問路，其實很快就到山腳下了。路旁的商家好心提醒：階梯有幾百階，請我一定要慢慢爬，不要逞強。我自己倒是覺得這高度沒什麼，看起來難度應該跟爬陽明大學的軍艦岩應該差不多嘛！不過我小看了高海拔的威力！這裡是空氣稀薄的的海拔三千多公尺，血液中含氧量只有在平地的90%。我自以為心肺功能已經適應了當地的高度，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啊！
才不過爬到半路，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，一顆心臟都快從嘴巴裡跳出來。爬到2/3時，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，擠出胸口剩下的力氣對著天空大吼！(或許我僅存的肺活量已經吼不了多大聲了，但那是一種感覺＾＾) 山階靜默無語，只有清風鼓動著衣袖，我的吶喊瞬間消逝在風中。我倚著階梯旁的扶手休息，張開口用全身的力量喘氣。我人生最後一次氣喘發作已是十多年前，從那之後我還沒有像此時這麼努力呼吸過。
對於自己的體能感到失望之際，腦海中浮現起一部關於高山症的電影『Vertical limit 巔峰極限』。女主角是個登山健將，遭遇山難後禍不單行，氧氣鋼瓶還被壞人搶走。她只能躺在山洞裡面喘氣，唯一的希望是發動救援的哥哥能比死神更早一步找到她。小時候看電影，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，直到大學時生理學，教授告訴我們，這是因為人體在大氣含氧量極低的環境下肺部血管收縮，血管通透性增加，所以原本在血管裡的水分慢慢滲透到外部，導致肺部水腫，呼吸困難...「被自己的體液淹死」電影裡這句教人印象深刻的台詞說得再貼切不過了！(感謝高毓儒教授當年生動的解說！)
平常懶得出門的我，即使是自己國家的國慶日也不可能去總統府人擠人，來到了印度卻要特地來湊個熱鬧，實在蠻矛盾的。慶典在城裡富有歷史意義的馬球場舉辦。我們抵達馬球場時，現場已經擠滿了觀禮的民眾。而慶典的節目其實頗無聊，不外乎致詞、學生列隊行進、民俗舞蹈表演...這樣的制式內容。看個1小時也就覺得乏了。原本以為自己是外國人才覺得無趣，往旁邊一看才發現不得了！連一旁維持秩序的警察們都睡著了啊！
離開馬球場後，我不想進城購物，於是脫離了隊伍一個人晃到城郊去。說是晃晃，但其實我的目標很明確，我想去城郊的一座佛塔看一看！
一方潔白的塔
Shanti stupa——這座佛塔的名字。Shanti是「和平」的意思。身為基督徒的我本來對於參觀佛塔沒有什麼興趣。但是當你從遠處眺望這裡，可以看到一片黃土覆蓋的山峰之間，有一抹象牙白靜靜地安歇在山腰處。在灰撲撲的塵土之中，這樣的白色理應顯得招搖，但卻意外地沈靜，典雅。「如果我有一整天的時間，何不試著走過去看看？」信步向前，我決定走看看！
邊走邊問路，其實很快就到山腳下了。路旁的商家好心提醒：階梯有幾百階，請我一定要慢慢爬，不要逞強。我自己倒是覺得這高度沒什麼，看起來難度應該跟爬陽明大學的軍艦岩應該差不多嘛！不過我小看了高海拔的威力！這裡是空氣稀薄的的海拔三千多公尺，血液中含氧量只有在平地的90%。我自以為心肺功能已經適應了當地的高度，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啊！
才不過爬到半路，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，一顆心臟都快從嘴巴裡跳出來。爬到2/3時，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，擠出胸口剩下的力氣對著天空大吼！(或許我僅存的肺活量已經吼不了多大聲了，但那是一種感覺＾＾) 山階靜默無語，只有清風鼓動著衣袖，我的吶喊瞬間消逝在風中。我倚著階梯旁的扶手休息，張開口用全身的力量喘氣。我人生最後一次氣喘發作已是十多年前，從那之後我還沒有像此時這麼努力呼吸過。
對於自己的體能感到失望之際，腦海中浮現起一部關於高山症的電影『Vertical limit 巔峰極限』。女主角是個登山健將，遭遇山難後禍不單行，氧氣鋼瓶還被壞人搶走。她只能躺在山洞裡面喘氣，唯一的希望是發動救援的哥哥能比死神更早一步找到她。小時候看電影，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，直到大學時生理學，教授告訴我們，這是因為人體在大氣含氧量極低的環境下肺部血管收縮，血管通透性增加，所以原本在血管裡的水分慢慢滲透到外部，導致肺部水腫，呼吸困難...「被自己的體液淹死」電影裡這句教人印象深刻的台詞說得再貼切不過了！(感謝高毓儒教授當年生動的解說！)
一顆寧靜的心
在怒吼與休息之後，我終於來到了佛塔前。胸口那份重壓般的滯悶逐漸散去，我才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美景。適才埋葬我吶喊的清風再次彿面，心情已然不同。近在眼前的佛塔少了那份寧靜的美感，這段旅途真正讓我難忘的，還是那段辛苦的天梯路！
這天我沒有回去醫院。晚上，我聽說婆婆住院後狀況好轉許多，心裡寬慰不少。許多天以後我才想起，或許我在爬山的短暫片刻，體會了婆婆努力爭取每一口呼吸的那份煎熬。只可惜我在醫院工作久了，看得多了，懂得怎麼治療，卻麻木到忘記去體會，非得把自己搬到這荒涼的高山上，腦袋才能清醒一點，同理心也才敏銳一些。
慚愧哪！(待續)
本篇搭配音樂：Kansas 堪薩斯合唱團 『Dust in the wind』
